非正当营业

许佳琪x喻言

OOC属于我，现实向脑补，认真入个股！希望还有机会能搞点后续，毕竟铺垫了这—么长（谢谢观看

喻言敲门进房间时，许佳琪正躺床上和戴萌视频。

许佳琪瞥了一眼时间，已经不知不觉十点多了。本来和孔雪儿逛街回来就已经不早了，可直到现在喻言的床还空着。

这不正常，绝对不正常。这样算下来她们几乎一整天没有交流了，难得的休日两个住在一起的人竟然都没说过话也太奇怪了——也可能只有自己会觉得奇怪，许佳琪每每一想到这里就会退出刚点开的和喻言的微信对话框。于是她们就一整天毫无见面也毫无联系地到了夜里的这个时间。

“喻言~回来啦。”

许佳琪侧过头。她在喻言进门之前就把和戴萌的视频中、自己的视频切成了大的那边，当成镜子对着屏幕用力揉了揉脸。于是和喻言打招呼时许佳琪觉得自己的模样应该还蛮自然的。当然是笑着，还招招手。

不管几次喻言也不能习惯许佳琪叫自己名字的感觉——实在太甜太腻了，直听得她耳根发麻，怎么会这样。接着喻言的视线就落在了许佳琪的手机屏幕上。她一眼就认出那个屏幕里的另一个大头是戴萌。她愣了一下，又马上回过神来。

“啊你在忙。不好意思。”喻言后退一步，这会儿离许佳琪更远了，她回避着许佳琪的手机屏幕，只顾把手里的盘子一侧身放在床头：“夜宵来点吗许佳琪。”

“原来你是在忙着给大家准备吃的？”

许佳琪恍然大悟地说。那也不用准备得一整天不见人影吧。她想。她原本还没什么感觉，结果闻到肉粥的香味儿飘过来、反而肚子先起了反应叫了两声。她还想矜持点的……这不反而显得她迫不及待了吗。许佳琪有些尴尬、微红了脸。

喻言也听到许佳琪肚子叫了，她抿着嘴压下笑意，侧过身来稍稍低了头也不与许佳琪对视，只装作没听到一样认真纠正道：“不是「大家」。我之前遇到了孔雪儿，她说你们出去那会儿你晚上没怎么吃东西，我正好就做了点给你。喏就这些。仅限今晚啊许佳琪，以后不好好吃晚饭可不管了。走了啊。”

？？？

怎么回事，塞给自己一大盘吃的就要走？这么晚了往哪走？你床位就在我旁边啊？不睡觉的吗？

许佳琪一脸茫然地看着喻言真就转身走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她听到耳机里传来突然放大的声音——“愣着干什么许佳琪，快追啊！”

……从刚才开始那边一直没声音，许佳琪还以为戴萌已经挂断了就没管，结果没想到这人一直在那头沉默听着，还在关键时刻大吼一声，可许佳琪已经顾不上惊吓。

“等一下，等一下喻言！”

许佳琪条件反射一般地一脚踏上拖鞋就追了出去。可是她都还没想好追上去要干嘛。反应过来她刚要低声质问一下连线的那头，就发现那边已经悄没声地挂断了。

？？？

这个戴萌又是要干什么！怎么回事！

“……谢谢，呃，夜宵。”

许佳琪只好说。回过神来一想还是挺感动的，这算是喻言为自己特制的夜宵吧？确实她晚上和孔雪儿去三里屯时没怎么吃，她得承认她逛街有那么一点儿心不在焉。

“不客气。”喻言摆摆手，停顿了一下，又加了句：“不就是营业吗？这种程度，小事儿一桩。”

喻言对自己笑起来可真温柔啊。许佳琪想。如果她后一句不是这样的就更好了。可是营业这事明明就是自己提出来的——许佳琪那会儿只是觉得，成团又同宿舍也没能及时拉进她和喻言两人的距离，刚来住时喻言看起来跟谁都很生分、恍惚中好像又回到了青你开头一样。其实许佳琪自己又何尝不是这般感受，关系最亲近的都不在身边，现在团里的不能说关系不好、但总归不是最熟悉的朋友们，也无法肆意开玩笑和聊天，总觉得很憋闷。所以她就想说干脆拉喻言营业吧，她们处境相似又住在一起十分方便。

事实上许佳琪从没对谁如此直白地说过cp营业这种事。她出道多年，和队友一起舞过不止一个cp，有过大势甚至有过官宣，她自己也在偷偷关注超话，对此早已驾轻就熟，但她和队友都是实打实的多年感情或各种舞台合作来的，她们不需要如此明示也能十分自然地在镜头前有各种各样的亲密表现，而喻言不同，从出发点就不同。许佳琪觉得同样热爱工作热爱舞台又处境微妙的喻言应该会理解她的提议，结果喻言好像出乎意料地过分理解了，这不就，从聚餐那晚到六一挑战又到现在，喻言都十分乖巧地配合她、舞得很熟练了……熟练得让许佳琪都不知该喜还是该悲。

但许佳琪是什么人，她很快又调整好了心态。

“也对。正好我觉得刚才戴萌老师好像误会我们了，你要来一起打个招呼吗？”

“？怎么突然就、”

喻言刚一个挑眉疑惑的时间，许佳琪已经又拨通了视频通话。然后屏幕对着喻言。

“？？？你干嘛又突然打来呀许佳琪我正直播呢，你能好好的不？呃……这是喻言吗？嗨！好久不见啊喻言！能听到吗！喻——言——”

愣愣地看着在屏幕里疯狂挥手的戴萌，喻言没明白当下这究竟是什么奇怪的桥段，为什么她明明只是想给许佳琪送个自制夜宵，结果却变成了现在这样——她在和刚刚让她稍微心塞了一下的戴萌老师视频通话，还是经由许佳琪的手机。喻言早就知道许佳琪和戴萌多年队友、亲密无间，只是没想到真的在看到两人视频时竟会让她头脑空白地径直走出宿舍，她出了门才想起她是回来睡觉的，刚准备往回走就被追过来的许佳琪用手机视频怼上了脸。

“呃，能听到也能看到，戴萌老师，晚上好啊。就是好吵，小点声……”

喻言礼貌地与戴萌打招呼，放低了声音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戴萌的后面就是许佳琪看不到表情的脸。

“哈？啥时候轮得到人间喇叭说我吵？好好好大半夜的我小点声。许佳琪呢？和你在一起吧？你俩……嗯哼？你这身后……这是走廊吗？救命这么刺激的吗？”

……是错觉吗，怎么感觉更吵了，而且还是那个敏锐又思维跳跃的戴萌老师。喻言看到视频里的戴萌意味深长地抛了个媚眼，只觉一阵冷风吹过。许佳琪似乎也感觉到了似的，她歪了歪头看过来，喻言移开了视线。

“啊那什么，许佳琪拿着手机呢。”她顿了顿，又看了一眼许佳琪。想了想，好像终于想起来了打招呼的目的：“就是想告诉你，我俩跟这儿玩儿过家家呢。没别的，别乱想啊。”

“怎么还过家家起来了？你俩多大人了，啊？”

“专业术语叫营业。戴萌。”一直沉默不语的许佳琪突然开口补充。

“对对，是……是营业。”喻言附和着，一把抓着许佳琪的手腕就往回转，让视角转到了许佳琪的脸，“你俩说吧。”

喻言说完摆摆手，晕头转向地就又往前走。许佳琪也没有再拦着她了。

走了没多远，喻言就发现自己竟然就这么走回宿舍了。推门之前她又忍不住往走廊深处望了一眼。她没戴眼镜、眼睛又散光，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漆漆的背影，靠墙杵在那儿一动不动。她只觉心口微微一疼、一瞬间想折回去了，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实在无法介入许佳琪跟戴萌两个人，犹豫了一下，她还是选择推门进了宿舍。

她给许佳琪做的夜宵还放在床头，冒着热气。

营业啊。喻言坐在床边、盯着盘子默念。当初她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许佳琪的营业提议是因为那是许佳琪提出的，就是那么简单。尽管喻言自己是2g冲浪，但也不至于不知道cp营业——她又不是没做过唱跳偶像，以前和队友直播时也被粉丝起哄过，虽然并不都是些愉快的回忆。

但是和许佳琪一起，喻言得承认自己还是玩儿得挺开心。与一认生就会自动散发不可靠近气场的自己相比、许佳琪是个主动又会玩的人，私下里话很多也很贴心、性格也温和可亲，大概是因为营业吗，许佳琪什么都拉着自己玩儿，各种自拍合照、还提醒发微博……这也就算了，许佳琪私下里又甜又会撒娇，说不定就是六一那次许佳琪不经意间的撒娇让自己没忍住捏上了她的下巴、自己才会沦陷得如此之快，喻言还以为许佳琪不会发那张给粉丝看，结果许佳琪不但发了，还偷偷靠过来跟她说：

“我真的好喜欢这张诶，刚都感觉心跳加速了！”

“是吗那我多来捏几下吧。”喻言那时还装作不动声色地回了。她还记得许佳琪身上好香。

“那可不行，换我捏你了！看你会不会心跳加速啊。我可也是很攻的。我粉丝都叫我老公的！”这个人明明上一秒还甜美地笑着，一下子就变了眼神，挺起了并不存在的胸脯，把双马尾都扯了，拢了拢头发就拿着手机凑了上来。

……喻言可不会傻乎乎地把这种看到就会让她咧嘴笑成梯形的照片发出去。

营业吗？喜欢吗？喻言翻出了她们的合照、一张一张划着看下去。

她渐渐有点搞不清那些界限了。

也或许、是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想搞清楚吧。

许佳琪还维持着被喻言转过手腕的姿势、靠着墙看着手机屏幕，她看着戴萌一脸惊讶地在那头问：“喻言就走了？”

许佳琪点点头。

“许佳琪我就没明白，你们俩跟我澄清个什么啊？我到底是跟你有一腿还是跟喻言有一腿啊我咋都不知道？”

“……说话可真难听！难道你这就不喜欢我了吗戴萌，我好伤心。”

“我怎么可能不喜欢我们ki宝呢？但现在不是这个问题吧，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笑得比哭还难看啊许佳琪同学。”

许佳琪几乎是一瞬间就收了表情，瘪着嘴不说话了。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故意想气一下喻言结果真把人气跑了？我有这么大魅力的吗我要膨胀了！”

“……”

“……妈呀这表情，还是说连你也吃醋了，不会吧你许佳琪？？？”

“……你冲她wink了，我看到了。她还对你笑这么开心……”

“哎哟我真要被你气死了，我就说喻言刚怎么也一副难看的表情，你俩到底在演哪一出啊？就这还说营业呢我信你们个鬼。”

“那我们就是在营业。”

“……你这人怎么总在奇怪的地方犯倔！行行行你们营业，营业还这么痛苦就干脆别营了呗，图啥呢。赶紧和喻言解绑了吧许佳琪，真要营业你还有这么多cp呢，哪个不比琪喻记火，人家喻言也有好多cp排长队等着呢，也说不定她早就有喜欢的人了，要不是你们第三第四成团了哪儿有机会给你们营。”

“……”

许佳琪低下头沉默了。如果是以往她肯定会先吐槽一句“你怎么会知道琪喻记啊！”可现在却没有。许憨憨好像把她的话当真了——尽管戴萌是想刺激一下她，可并不想弄哭她啊！一定要说的话戴萌觉得自己明明才是最早发现这俩人关系的元老cp粉头，许佳琪怎么能傻乎乎地就把她说的这些当真呢！而又只有这时才会觉得视频通话实在是太遥远，戴萌看着许佳琪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有点慌。

“……许佳琪，你要是现在哭了可真没人哄你。许佳琪你不许哭听到没有。”

许佳琪紧紧咬着嘴唇，好像真的是怕下一刻就会哭出来似的。可是戴萌越这样说，她就越觉得忍不住，鼻头越来越酸，眼睛周围很快就红了一圈。

“……是我说重了，我道歉，许佳琪你别这样，哎心疼死我了乖乖啊别哭……”

“戴萌……”

“哎哎我在呢。”

“好像真的不是营业，怎么办啊……她是不是真的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是你吗？”

“………………你等着我即刻把喻言叫过来当面对质、”

本来人就憨，偏沾上恋爱。而且反应慢得出奇，戴萌觉得许佳琪可能需要换个脑子，可此刻又不能再说刺激她的话了。生活不易，戴萌叹气，她可太难了。

“不……还是算了。戴萌你……还在直播吧，你先忙。我想自己待会儿。”

“？？？许佳琪你要去哪？许佳琪？”

“放心吧姐姐。我没你想的这么脆弱，我已经长大啦。Yes OK ~”

许佳琪你笑得可真丑，声音在抖，动作也走形了。戴萌望着挂断的界面，叹了口气。她打开微信，摸到喻言的头像进去刚打了几个字又很快删掉。她寻思着再怎么说自己也是一个小导火索，说不定如果不是当初她两边介绍也不会有这出双边吃醋的环节了。这都什么鬼。戴萌想。感情的事儿，就让她们自己去整吧，姐姐累了，再也不要插手了，还是老老实实去给我钻军做直播。

等不到热粥变温了。喻言不知道第几次用手指去摸碗的外壁了，像是强迫症一样的。好像只要变温了，她就可以带着这个借口去找许佳琪，跟她说先趁热吃点东西，别的什么都可以再谈，包括今天各种出乎意料的尴尬。

她喻言什么时候这么喜欢找借口了。以前她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她要更直率些，而且感情的事儿她一直觉得是，成就成了，不成就不成，她向来自由、无拘无束，以为自己会很潇洒的。怎么会这样。

是cp营业这个借口带来的便利太多了吗？因了这个便自然而然地靠近，自然而然地亲密，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做这做那，自然而然地更多关注她、只为这一个人做吃的，不考虑太多，只专注相处的时光，却越来越发现对方的可爱动人，便越陷越深，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躲开又想更加靠近，于是又愈发想接触更多、得到更多，以至于模糊了所谓营业的边界。

这太不像自己了。

尽管不知道来自对方的体贴究竟是真心、还是同样以营业之名，可那些并不重要。

这样不行——喻言心里好像有个小人儿，底气十足又字正腔圆地在她心底大声说话：真的喜欢人家就去认真告白啊，靠着营业的借口偷偷满足又算什么呢。而且许佳琪要是不喜欢，拒绝那就拒绝呗，能怎么地呢，最差不过就不营业了、关系疏离了、或者和刚认识的时候差不多……还能怎么地呢。

还能怎么地呢。

喻言突然醒悟了：让自己踯躅不前的原因便是这个了。她潜意识里并不想和许佳琪变得疏离。她已经想象不到她们不怎么认识的时候是如何交流的，可她不想从现在回到那个样子。害怕失去就会有所犹豫，就会退缩，就会变得胆小地只能依靠借口才能前进。

许佳琪才是这一切的原因？呸，喻言在心里恨恨地啐了自己一口，想，许佳琪又不是什么蛊，怎么会让自己突然变得奇奇怪怪？这当然得归结于她自己远远不够坚定与正直，如果要改变那就是现在。特种兵喻言猛地站了起来。

喻言最后还是没拿着夜宵。夏夜的空调寒气十足，她随手抓了件小外套披上就出了宿舍。她往走廊深处看去——之前还站在那边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了。可是也并没有回宿舍，喻言心下一惊，几乎沿着走廊一溜小跑，许佳琪还穿着贴身睡衣应该不会直接跑到外面去，喻言就一边跑一边飞速转动大脑，那还能去哪儿呢，虽然住处并不大，但一个个找过去很容易打扰别人、并且也有可能会错过万一在回宿舍路上的许佳琪。

然后喻言突然就想起了团首次聚餐前、她自己低头走路正好与大家走错开也没人注意、她便干脆循着墙上的画走了一条稍微有些绕远的道，然后在那些画的尽头喻言就看到靠在沙发边与她挥手打招呼的许佳琪，好像在专门等她一样。许佳琪站起来拉她的胳膊：

“嘻嘻，我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你会来这边。我们一起过去吧喻言~”

那会儿喻言还只当是个巧合。可她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整晚许佳琪都在她身边拉着她、仿佛怕她丢了一样。

那会儿她们还没说好要cp营业。

那条路在夜晚中黑漆漆的，也没有开灯，而且总觉得越走越黑。喻言没拿手机，基本一路上都跟着小窗透进来的若有似无的月光摸索前进。就在她犹豫着许佳琪应该不会独自一人走到看起来这么可怕的地方、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的时候，正好一探身、便看到了那个在纯净月光下映着的、在公共小客厅的沙发上抱着膝盖缩成一团坐着的许佳琪。

许佳琪抬起头、看到是喻言就眼圈儿一红。

她本来挂了视频就只想自己待会儿的，想着要不等喻言睡着了再回宿舍免得讲话尴尬，就阴差阳错地走到了这个最开始与喻言打招呼的公共小客厅，结果等到她想出去的时候，发现外面的走廊阴森可怖，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这里，而且晚上没好好吃饭的恶果也突然出现——她饿得要命，开始偷偷怀念起喻言在她床头放的那碗热肉粥。

如果当时没有和戴萌视频就好了。如果当时没有追出去就好了。如果当时没有让喻言跟戴萌讲话就好了。如果没有这些幺蛾子就还能继续和喻言保持营业的关系，不就挺好的吗。她想难道自己今晚就要在这睡了吗。明天会不会马上有新闻说什么由于宿舍关系不和许佳琪被赶出来在外过夜之类的。想想喻言可能会一脸震惊地呆住还有些好笑，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这空调怎么还有点冷，大半夜都不关中央空调的吗。

然后喻言就适时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许佳琪已经饿得发昏甚至连脚步声也没有听到。就在看到喻言的那一瞬间，那些无法言说的感情、莫名其妙的酸楚、不明不白的委屈全部涌上了心头，尤其在喻言毫不犹豫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把外套披在了她身上之后，许佳琪想伸手又赶紧收了回来、吧嗒吧嗒地一下子掉了几颗眼泪。

营业惯了，这回想认真伸手对可靠又温柔的年下要个抱抱，都还惦记着不合时宜。

“我来晚了。”

喻言给许佳琪披好外套就挨着她的腿蹲了下来，她比沙发上的许佳琪矮一截，好让对方低垂着的目光能看到自己的脸。“是不是很冷？回宿舍吧？”

许佳琪摇摇头。

“那……”

虽然她是做了表白的准备的，可现在这种情况下表白也太不对劲了，喻言心想。她倒是不在乎什么浪漫不浪漫，问题是甜妹现在在哭，她也不能这么读不懂空气。喻言憋了半天，说：

“那我陪你待会儿吧。”

许佳琪看了看她，又摇摇头。

“……不是，你该不会要赶我走吧。呃……”

喻言一时间有点卡壳，她当然不准备留许佳琪一个人在这儿，可是她一直以来都没怎么拒绝过许佳琪，她压根儿不会拒绝许佳琪。所以许佳琪总说她好乖好乖，她倒也不反驳不吐槽，就只是偷偷看着许佳琪的侧脸、觉得她说话的样子还蛮好看的。

许佳琪当然不想让喻言走。可她管不住自己的脑袋。她还没从戴萌那句“说不定喻言早有喜欢的人了”里出来，她已经擅自想了一堆人选，连不认识的都脑补了一串高矮胖瘦。如果都有喜欢的人了还为什么要答应自己营业呢。许佳琪怎么也想不明白，她还觉得喻言是足够正直又重感情的人，坦率得都不稀罕去遮遮掩掩，所以和自己的营业也一定不是为所谓真正的感情打掩护吧，那又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许佳琪喃喃自语。

总算听到了许佳琪出声，喻言松了口气。她放松了些，便下意识地用手指截住了许佳琪脸上的两串儿眼泪抹掉，又伸手把许佳琪落下来的几绺头发撩到耳后。许佳琪大概是被她主动又亲昵的举动触动了，缓缓抬起了头。

“喻言，你真正喜欢的人，是戴萌吗？”

“……？？？”

喻言惊呆了，她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有今晚的经历，她才是想问许佳琪这句话来着——虽然肯定不会问出口就是了。她又不是来吃飞醋的，喻言想。下一秒她就反应过来现在应该是怎样的时机。

“傻瓜。我真正喜欢的是你啊。我喜欢的是许佳琪。”

是告白的时机。

没想到说出口会如此流畅，以及……如此令人害羞。

尽管感觉脖子以上都要烧起来了，喻言还是强迫自己认真看着许佳琪的眼睛。这个时刻就一定要这样才可以，不然凭许佳琪胡思乱想的性子一定不会安心。于是她就看着许佳琪原本还只是呆呆坐着、泪痕都干了些，然后似乎好半天才听懂她的话一样，接着嘴巴一撇，抽了抽鼻子。

却是终于对她张开了胳膊。

喻言马上敞开怀抱迎了上去。她怎么会没有注意到最开始许佳琪想对自己伸手又收回的小动作。许佳琪所有的小动作跟小表情她全部都看在眼里。虽然她那时还不知道为什么，但这一刻她突然都明白了。

许佳琪紧紧抱住了喻言。

她确定从喻言的口中、从“喜欢”的后面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不是其他的哪里的任何高矮胖瘦，而是她许佳琪。

我早就喜欢你啊，喻言。需要被人照顾的、却也善于照顾别人的喻言。对自己总是温和又乖巧的喻言。在陌生环境里尤其认生的喻言。会唱歌会做饭的喻言。偷偷观察自己的表情还以为自己发现不了的喻言。偶尔也会露出软萌少女可爱表情的喻言。我的喻言。

可许佳琪被自己的抽泣哽着、说不出来。

“许佳琪别哭了。你哭我也……”

许佳琪抱得更紧了。

“唉，我得哄你啊，去给你找点纸巾好吗？这会儿身上没带着。”

“别走。不要纸巾……”

许佳琪终于能够重新开口，紧紧攥着喻言后背的衣料，喻言被定了一下，也不敢使劲儿，只得一下一下轻轻拍拍她的后背，心软成了泥巴。

“那怎么办……你先、你先缓缓……来深呼吸——”

“……们。”

“什么？”

喻言把耳朵凑得更近，终于听清了许佳琪小小声说的话，听起来还委屈巴巴的。

“……现在营业吧我们。”

这个憨憨狐狸，终于不憨憨了吗。可是她到底对营业这词有多执着啊。

虽然喻言知道自己最没资格对这件事吐槽，毕竟她之前对许佳琪便是借着cp营业行诸多方便，她早已想通也很坦然，对此没什么不可承认的。这种时候还在说营业的话不就只有一种可能——关于cp营业这个借口的便利之处，小狐狸终于充分理解并开始应用了，反应有点慢就是了。没事，这点也很可爱。

“好啊。”

就和之前答应许佳琪cp营业的时候一样，喻言这次也没什么犹豫。她深呼吸一口、用了些力，直接把她从沙发上抱了起来，一米七的个子才100来斤，最近好像又瘦了，抱着只觉得轻极了。许佳琪吓了一跳，小声惊呼，一瞬间更加搂紧了喻言的脖子，双腿环紧也环了上来，像个树懒一样扒拉着她。她们贴得很近很近，几乎分辨不清是谁的心跳更大声。

“那什么……”喻言舔了舔嘴唇，她再熟悉不过的味道头一次如此持久而近距离地环绕着她，还有不断掉入她脖颈处的冰凉泪水，她头都快晕了，只得努力稳住自己的气息开口，这可是她身为主唱最擅长不过的事情了。“……怎么营，去哪儿营，都听你的，好不好啊？别哭了许佳琪，你要变得不好看了。”

伏在肩头的还在断断续续的哽咽声戛然而止。

……突然变成了一个极其好哄的人呢。好可爱。

喻言抱着许佳琪直接侧坐在了沙发背上。可还没等喻言直起身子，许佳琪已经又环着她的脖子猛地拉近了她们的距离，然后嘴唇就不管不顾地贴了上来。她总是想很多又很麻烦，也总是不够勇敢，但是该争取的她也不会退让。

正巧喻言也是个从不退让的人。所以她由着许佳琪试探地啃咬了半天她的唇瓣，然后自己主动把舌头小心又缓慢地探入了许佳琪的齿间。

“傻瓜。”

许佳琪听到喻言说。那声音微微颤抖，那语气饱含宠溺，就像喻言对她永远低声温柔耐心十足、永远不会暴躁生气一个样。

真是让人头疼。明明她才是姐姐。许佳琪原本还想有机会一定要行使一下自己身为年上的权力，强硬一点也没关系，没想到这么快便丢盔弃甲，许佳琪突然开始有点嫌弃自己的软弱。

虽然不甘心，但这感觉却并不讨厌。

原来她们真的、从来就没有营业过。许佳琪模模糊糊地想。

从最开始就没有。

Fin.